文/张俊彪
西安事变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发生的一个震惊中外的重大历史事件。首次将这一事件搬上舞台,还原历史事件的本真原貌,呈现在广大观众面前,是甘肃的话剧《西安事变》。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这毋宁是一个创举。
文化大革命结束的第二年初夏,甘肃的历史发生了巨变,宋平担任省委第一书记。他曾经为周恩来做了很多年的秘书,不仅传承了周总理的很多性格特征和作风魅力,而且对周总理极有情感。他的夫人陈舜瑶,长期担任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,也是一位资历很深的老革命。这一年的夏天,陈部长几次对我讲,宋平同志一直在想,可否组织几个人为周总理创作一部什么作品,铭记周总理的功勋,但又不能由他或省委出面去实施。特别是写什么,用什么文艺形式,选什么事件,也难以决断。她让我也帮着想,有了好的想法,报告她,再向宋平同志汇报,听他的意见。
不久后的一天,她将我叫到办公室,要我虚掩了门,在她对面坐下来,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,才说:“宋平同志考虑,周总理在战争年代,发挥了个人重大决定性作用的历史转折性事件,有几次,但都不大好表现,只有西安事变,可以考虑创作一部作品。如果作品好,也可以起到两岸的统战宣传工作,小说、电影、戏剧都可以尝试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一方面的力量,也就是创作的人才?”我那时20多岁,初生牛犊,说话又不会用头脑过滤,随口就说:“小说,陕西有力量;电影,西安有制片厂;只有戏剧,咱甘肃力量强大。不过,西安事变,国共两党,大人物几乎全出场,特别周总理从始至终,全场贯通,秦腔,陇剧,让领袖在舞台上扯开嗓子唱,感觉不好,不严肃。话剧倒可以,甘肃话剧团在全国都是叫得响的。”她听了,半晌无语。静默良久,她随手翻着桌面上的当天报刊和一沓文件,声音低沉地说:“这事,很大。你先知道,不对外说。再想几天,再说吧。”
过了几天,她找我,仍然表情严肃地说:“西安事变,搞话剧,先试一下。这事,你一个人去办。不要说是宋平同志的意见,也不要说我知道。”我想了一天一夜,觉得这么大的事儿,我绝对无法运作。甘肃文化系统的主要领导干部和几个剧团,特别是话剧团的主创队伍,全是省委常委、宣传部长吴坚的陕甘宁陇东剧团的原班人马,他不知道,一兵一卒都动不了。
甘肃省有两个领导干部的宿舍。省委东面的宁卧庄宿舍,与张仲良担任第一书记时,为接待毛泽东主席而兴建的宁卧庄招待所是一墙之隔,先后住过第一书记汪峰、张仲良等人。省委西面的青年农场是后来新建的,住着省委第一书记宋平,还有王世泰这样红军时期当过团长的人物。吴坚就住在宁卧庄宿舍。我骑自行车到了吴坚的家里,向他报告这件事情,当然说是宋平的意思。他听完,只说了一句话:“那你就一个人去办好了。”我有点儿着急,说:“我去说话,谁能听?请你给文化厅霍厅长说句话,我再去办。”他挺严肃地说:“霍仰山,他没搞过文化工作,这你知道。你要找人搞话剧,跟他说有啥用?!”我灰头土脸,心里空落落地回到省委单身宿舍自己的房间,关了门,发愣。
星期天上午,我骑自行车来到西关什字兰州剧院隔壁话剧团家属院,找到程士荣团长的家里。甘肃将近20个文化大革命受批斗的文化名人,都是吴坚派我一一上门找到,了解情况,一次性平反昭雪出来工作的,所以人熟,家里也来过。
程士荣住在楼上,客厅窗户朝向东南面,采光很好,能看到阳台外面晴朗的天空和斑斓的艳阳。他很高兴,也很热情,虽然大我二十好几岁,是吴坚的同龄人,但为人诚挚亲和,边笑着招呼,边亲自沏茶、拿瓜子,端来一碟水果。我先问团里的工作情况,他笑着说:“百废待兴,还是 一团乱麻。演员嘛,还都在张罗忙活自家的事情,十几年没演出,心还散着,没收回来。至于创作,这你知道,一时也难。我倒是找他们几个编剧一起议过,文革被打成牛鬼蛇神,这阵儿虽说被放出笼子了,但心有余悸,再说身体状况都很差,都还没有个什么写作的打算。汪钺提出来,想把他文革前创作演出的《岳飞》排一下,重演。大家也有这个意思。岳飞是忠臣,爱国将领,民族英雄,历史人物,有定论,不会引起什么政治问题,安全,保险。”我趁机建议由他带头,组织几个有革命历史知识的编剧,创作《西安事变》。他听着,慢慢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,嘴唇动了几次,又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只问:“吴部长知道不?”我实言相告。他又问:“吴部长怎么说?”我也如实告诉他。他眼睛睁得很大,说:“小张,这么大的事情,吴部长不说话,我们哪敢动?”我说:“吴部长也没说不让搞。”他想了许久,语气缓和下来,有了笑容,说:“吴部长只要默许,就行。”他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担忧:“咱们国家的政治审查,你又不是不知道,西安事变,国共两党,主要人物,一个也没拉下。国民党方面,写好写坏,演好演坏,倒是其次。可是,我们的毛主席、周总理、朱总司令,从写作,到演出,说不定要中央审定,你以为呢?我把全团力量拉上去,弄了一年半载,最后不能上演,咋整?”我诚恳地说:“如果话剧万一演不了,还可以改电影,改小说,肯定能出作品,你怕什么?”他也挺认真地说:“我是话剧团的团长,搞不出来话剧,最后按你说的,去搞电影,写小说,那人家不骂我是不务正业吗?再说,我们这些人,一辈子都在弄戏剧,那小说,也弄不成。”我起身要走,开玩笑说:“小说,大不了我帮你们改写,不署名。”
于无声处听惊雷。我估计,程士荣私底下肯定去见过吴坚,讨了定心丸。大约十多天后,程士荣领衔,组织话剧团编剧郑重、姚运焕、胡耀华、黄景渊五人创作小组,兵分两路,一路北上晋京,一路南下入陕,开始采访西安事变的当事人或知情人,搜集整理相关历史资料,为创作展开了全面准备阶段。
秋末冬初,黄河沿岸的树叶飘零一地,花也谢尽了。星期日清早,陈部长派司机小郭来找我,让我给她家里去电话。我在办公室通过省委总机要通她家电话,她声音很轻,仿佛怕打扰了亲人的休息:“宋平同志昨晚从定西地区检查农村秋收和冬粮储备,回来已是后半夜了。他说今天有个空闲,听说《西安事变》剧本完成了,今天上午九点去剧团,一起听一下剧本。我一早找你,就这事,你去安排。”我问她还要通知什么人参加?她说:“你通知一下吴坚同志,他要是有时间,就一起去 听。”我问霍厅长是否通知?她说不用了。
我骑自行车,找到程士荣家里,他一听,有点儿慌乱,因为离上午九点已不到一个小时了。他提了一连串的问题。我说就在话剧团的小会议室,五个编剧,其他人都不参加。因为宋平不带秘书,加上吴坚和陈舜瑶,还有我,总共九个人,准备几杯清茶就行了。程士荣一边在楼上喊人去通知其他四位编剧,一边和我去一楼看小会议室,说条件过于简陋,没有办法。临时抬来一张桌子,搬了几把软布包的木椅,沙发能坐几个人,有一条茶几,准备给三位领导坐。他边喊着工作人员收拾场地,边紧张地说:“剧本不比演出,要念一遍,差不多需要接近四个钟头。九点开始,念完剧本,差不多就是中午一点前后了。要不要准备午饭?”我说估计领导不会在这里吃饭,更不会去饭店吃饭,他们家里都有人做饭。程士荣挺认真地说:“即便不吃,我们也得准备。”我说:“那就让你们剧团食堂准备一桌饭,如果领导不吃,你们自己吃,不会浪费。”
刚准备停当,宋平的车先到了。陈舜瑶平时上下班或开会都坐宋平的专车,她有专车,只在单独行动时才用。她说:“我搭宋平同志的顺车,就少开一台车,省汽油。”程士荣笑着一个劲地解释,剧团刚恢复,条件实在太简陋了。说话时,吴坚的小车也到了。进了小会议室,水泥地刚刷洗过,还湿着。桌椅也擦过,有些地方还有水印。程士荣坚持让三位领导坐沙发,宋平说:“你们坐沙发,念稿子,我们当观众,坐椅子。”吴坚摆了摆手,程士荣不再坚持,很不好意思地招呼姚运焕、胡耀华、黄景渊围着茶几坐下来。郑重出差不在兰州。
姚运焕、胡耀华和黄景渊三个人分别念剧本,语速很快,一直念到中午12 点半,才把剧本念完。中午没休息,宋平和大家坐了三个半小时,初冬的太阳已经有点儿偏斜了。宋平站起来,没对剧本说一句话,只和几个创作人员聊了几句,准备离去。走到院里,程士荣拉着我,说要留下一起吃午饭,饭桌上他们还可以继续汇报相关情况。我紧走几步,报告宋平。他停住脚步,看了一眼程士荣,又抬头看了一眼阴霾如雾的天空,平静地说:“饭准备了,你们辛苦半天,就一起吃个饭。”又对我说:“你想留下,就留下和他们几个一起吧!”然后,他边朝大院外走,边说:“我们回去,家里有饭,简单吃点,下午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处理。”
我只好推了自行车,出了大门。吴坚的小车先走了。宋平的小车走出去几十米,又靠路边停下了。我骑自行车追过去,以为有什么事交代。司机下车迎过来,说:“陈部长让你把自行车放回剧团,坐车一起走,先送你到省委食堂,再送他们回家。”我走到车旁,坚持骑自行车回去,不然下午又得回来取自行车。陈部长说:“你回去太晚,食堂下班了。”宋平的司机说:“我媳妇今天上班,我也去食堂吃饭,顺便告诉一下,让食堂留人等小张回去吃饭。” 宋平说:“你想少跑一趟路,那就骑车子回去吧!”
我回到省委食堂,快中午一点半了,大门虚掩着,炊事班胡班长坐在小窗口打盹,脑袋快垂到胸口了。他见了我,赶忙起身从有热气的蒸笼里取出预留的一份饭菜,满面笑容递出饭菜小窗口,亲热地说:“今天又跟宋书记出去办事了,好!星期天吃饭的人少,刚要收拾下班时,宋书记的司机来了,要我们给你留饭,并且留人值班。你看,宋书记对你都这么好,是吧!”
过了几天,我去程士荣家里,传达宋平的意见:一是反复核准西安事变的全过程,凡戏剧中表现的人物和情节,要能经得住历史、人民和时间的考验;二是敌我双方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,特别语言,力求做到准确;三是对蒋介石,特别是张学良、杨虎城的表现和刻画,更加要从政治高度、两岸统战高度,缜密考虑,严把分寸。我又谈了自己的理解:“就是说,事件要真实,人物要准确,尤其领袖人物的语言,尽一切可能用本人原话。还有,对台湾方面的主要人物,不要丑化,不要脸谱化,他们这些人,大多都活着,也许有一天还真能看到这部话剧,让他本人 看了也无话可说,因为是本真,是原貌。对张学良和杨虎城,也要有分寸,尤其张学良先生,还在台湾,他今后要在那里生活,不能让他有麻烦。总之,宋书记考虑的,主要是政治。”这一次,程士荣听得满脸是笑,不住点头,连声称是,不断用陕西话说:“对着哩!全都对着哩么!” 时间飞快,到了1978年春节过后,话剧已经排练数月了,就是无法上演,因为始终没有领导去审看。有一天,宋平说,晚上有时间,想去看一下,到底怎么样?能不能上到舞台去演?……我先报告吴坚,再电话通知霍厅长,让文化厅通知话剧团,准备当晚汇报演出。霍厅长问,都什么人去看?我去请示吴部长,他说最好请宋书记定。我又去请示,得到的答复是,宋平准备请肖华一起去看,宣传部吴坚,文化厅霍仰山,其他人都不去了。范围很小,就几个领导人。我考虑兰州剧院很大,空荡荡就几个人,坐在那里,不太好。便自作主张,找程士荣商量,让话剧团的全体人员,主要是没有演出任务的,全部去看戏,也可以带自己的家属,这样对各方面都好说。
晚上,我先到兰州剧院,和程士荣在现场检查细节是否安排到位。霍仰山提前十多分钟也来了。大家一起在门外等,宋平的车先进来,吴坚的车随后而进。接到宋平、吴坚、陈舜瑶,大家一起进场。在过道上,吴坚见剧场两侧靠后各坐了几十位观众,问是什么人,谁通知他们来的?我赶紧有意大声报告:“观众都是话剧团的人,也有职工家属,大家都想来看一下舞台上的效果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,就连宣传部和文化厅的干部也没通知。”剧场当中一个方阵的座位全空着,宋平走到第十排停下来,对我说:“告诉剧团,迟点开始。肖华同志下午军区有重要会议,刚开完,在车上边吃边往这里赶,估计要一刻钟左右吧。”说着坐在第十排居中,给肖华留了两个位置,两旁各空了两个座位,一面坐了吴坚和程士荣,另一面坐了陈舜瑶和霍仰山。我坐在后一排的当中,便于临时听命。宋平回头看了一下观众,不论男女老少,着装都挺时尚,一看就是文化界的人们。他对我低声说:“让大家靠中间坐,不要坐在两边,斜后方向不好观看。”我起身招呼观众往前坐。程士荣赶快跑过来,以嘉宾观看区的过道为线,让大家坐在正后方,示意让大家放轻脚步,不要响动太大。我看到入口处有两个便衣公安,观众外围也分别花开坐了几个便衣公安。剧场刚安静下来。
肖华来了。他的警卫站在剧场大门内里,秘书将他送到座位上,带了军大衣就要走。我留他一起看,他说首长有吩咐,要他们去政治部办点事。他问我需要多长时间,我说中场休息一下,估计将近三小时。他看了手表,说晚上十点半之前来剧场外面等着接首长。我还没坐定,演出开始了。肖华时任兰州军区政委,兼任甘肃省委书记,在司令部所在地八里窑办公。八里窑司令部是备战年代由工程兵建造的,我那时在工建第139团政治部报道组,参与了施工的全过程。为了缩短司令部与东教场政治部和后勤部的路程,在南山修了一条穿山隧道,施工遇到大塌方,死了很多战士。宋平兼任兰州军区党委第一书记。他通过北京的熟人关系,从日本进口了两台蓝白两色的巡洋舰越野车,自己一台,送肖华一台,下乡走石子路或泥土路,不仅少颠簸,而且密封好,灰尘少,噪音小,从此不再使用北京吉普车。过了一些日子,有日本游客见了,就说那辆车,在日本是警用车,到了中国,宋平和肖华也坐。宋平听到了,却说:“车是为人服务的。我们又是为人民办事的,管他呢!”肖华来省委开会,参加省委的活动,大都穿便装,这一晚也是便装。宋平和肖华,边看戏边小声交谈。我虽然就坐在他俩的后排,但戏剧演员声音响亮,听不清他俩的话语。
审看《西安事变》,宋平和肖华没有谈任何意见,吴坚也就不说话。程士荣不断来找我,问领导的审看意见能不能上演?我去问吴坚。他说,这事,你得去问宋平书记。我就去找陈部长,也不管她是否在听,只管自己说:“话剧排出来,不上演,剧团挺着急,不如内部试演几场,先让宣传文化系统的干部职工看。听一下反响,也弄点响动出来,未必不好。”她放下手里的文件,平静地说:“这个戏,是重大事件。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,又是第一次让化了妆的演员,站在舞台上去演……更何况,现在国内国际的情况,都很复杂。过几天,宋平同志去北京开会,想找中央办公厅的熟人,从中周旋,还是请北京有关领导,来兰州审看一次,回去向中央领导汇报情况。”
阳春三月,黄河破冰,垂柳吐翠,迎春花开得沿河上下一望无际的金黄灿烂。刚上班时,陈部长在楼梯上碰见我提着四个保温瓶在打开水。她说:“你把开水放在办公室,来一下,有话对你说。”她进办公室,刚坐下,我就跑来了。她示意我在办公桌对面木椅上坐下来,把编织了尼龙绳外套的玻璃罐头瓶茶水杯,从小提包里取出来,放在桌子上,才说:“文化部新到任的一个副部长,带了两个司长,一个文艺研究院的冯牧,说是专程去看敦煌,实际上是来看《西安事变》的。这一次,关键人物是冯牧。”她翻了一下当天的《人民日报》和《甘肃日报》头版,又放回桌边,接着说:“他们今天下午到兰州,明天让霍仰山陪他们去敦煌。今天晚上安排看演出。宋平同志有意在今晚安排了一个会议,传达中央一个文件精神,这样省委领导和部门领导就都不去了。宋平同志说,让你一个人去,陪同他们看演出,观察他们的态度,特别注意听他们说些什么。你一个人去,他们会放开来说话,表情也会自然流露,就能掌握他们的真实意见了。他们回去,会向中央领导汇报。”我还是说,让话剧团的人们都去看,也像上次一样,剧场气氛会好一些,演员也会 有精气神,发挥得更好。她看着我,说:“你去办吧!”
晚上,我在兰州饭店接了冯牧一行四人,来到兰州剧院。路上,我报告副部长,今晚省委有重要会议,宋平主持,让我来陪,有什么要求,就吩咐我,宋书记交代了,一定做好工作,满足要求。副部长是个很亲和的人,他说 :“我刚到文化部才几天,正好工作还没接手,先来一趟敦煌,了个心愿。一旦日后工作上手,想来都没有时间了。”他又向我介绍了两位司长,特别详细介绍了冯牧,说他是文艺界的老同志,是文化方面的专家,很有水平,这次是专门请他一起来。
观看戏剧演出的过程中,冯牧多次与副部长小声交谈几句,说话听不见,但表情显得很兴奋。演出结束,演员谢幕时,冯牧站在副部长侧对面,说:“好,好,这是一部好戏。”我送他们回兰州饭店,路上报告说:“宋书记很重视,明天专门交代霍厅长陪你们去河西,让尽量安排多看一些地方,像阳关、嘉峪关、敦煌,说你们工作很忙,来一趟不容易。还说,等你们从河西回来后,他抽时间去饭店看你们。”冯牧一行情绪很好,连声说,要我代他们向宋平表示谢意。
这一次的等待并不漫长。话剧《西安事变》被邀请进京,停留四个月,观众反应热烈,真是一票难求。当年,获得文化部创作一等奖,演出二等奖。两年后,由郑重等主笔,将话剧改编拍摄成同名电影,产生了更加广泛的影响。
2021年12月5日于深圳
原载《华文月刊》2023 年第4期
【张俊彪简介】
张俊彪,陕西省旬邑县人,1952年生于甘肃省正宁县,中国作协会员,中国传记文学创会理事,中华全国青联委员,深圳大学特聘教授,一级作家,享受政府特殊津贴。历任甘肃省文联专职副主席,广东省文联副主席,深圳市文联主席,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创会主席等职。主要文学作品有长篇《幻化》三部曲(《尘世间》《日环食》《生与死》)《曼陀罗》《省委第一书记》《鏖兵西北》《血与火》《最后一枪》《山鬼》《没有陨落的太阳》等29部,主编《大中华二十世纪文学史》(五卷)和《大中华二十世纪文学简史》(上、下卷)等文学史典,中华书局出版20卷《张俊彪文集》,作品先后获中宣部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总政治部“全军优秀图书”一等奖、首届世界华文杰出贡献奖等国家和省部级文学奖21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