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诗集《诗心情缘》序

作者：苏正发

    诗人曹焕荣是我六十年前的同窗好友。半个多世纪的交往，我对其了如指掌：他退休前为正宁县有影响的科级干部，民俗研究员，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研究所剪纸研究员，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。他生于农村，长在基层，根扎黄土地，诗化黄土地，以诗感恩戴德父老乡亲，如今年近八旬，诗意追求从未停歇。他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发表作品，至今在诗坛和民间文学领域奋斗了50多年，先后出版《黄土魂》《黄土情》《黄土风》《黄土梦》《黄土恋》《黄土神韵》等十多部诗文集；他主（副）编辑出版庆阳非遗丛书《庆阳香包绣制》《庆阳剪纸》《木偶戏》《中国香道》以及《看庆阳》《正宁史话》等十多种。

 

    他的作品入选《甘肃（1949—1979）30年诗选》《甘肃（1949—1999）50年文学作品选萃》《盛世华章——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甘肃诗歌作品集》《中国诗萃》《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》《中国诗人自选代表作》《中华文库》《中国新诗集编目》《百年烟雨图》等50多部文学作品集。 30多次获国家文化部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、中国工艺美术学会、中国民间剪纸研究会、《中国文化报》《中国作家》《诗刊》《绿风》诗刊和甘肃文联、甘肃作家协会、甘肃民间文艺家协会等奖励。入选《中国当代作家大辞典》《21世纪中国诗人大辞典》《中国高级专业人才传集》等多部典籍。获得国际亚细亚民俗学会“保护民俗传统文化贡献突出”奖，中国大众文学学会“中国改革开放诗词终身成就奖”。为庆阳以香包为代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田野作业调查、保护、研究及开发做出了突出贡献，载入文化史册光辉的一页。

    曹焕荣长期生活在蕞尔小县，不善社交，活动范围较小。但历史会定论：他是一位深受人民群众欢迎爱戴、埋没不了的人民诗人！

   近闻焕荣兄又有两卷诗集出版，喜出望外，不能不多啰嗦几句——

 

黄土地灵魂的高歌者

    有人说曹焕荣抓把黄土一扬皆是诗。这话，一点都不为过。长年累月身在基层的曹诗人，爱黄土地像爱他的生命。他乐于善于潜身第一线，从黄土里发现诗，提炼诗，创作诗。其诗的根基、灵魂就是地地道道的人民性。

 

    曹诗像五彩斑斓的锦绣田园，丰盈多姿，应有尽有，大到历史烟雨，世界风云，改革开放，小康村建设，脱贫致富，移民搬迁，农民命运……小到“一犁深的雨”“十字路口，一群羊……”，他关注“窨井边，放着的那双双鞋子”“卖甘蔗的小伙”“站在脚手架最高的人”“街上，那个捡垃圾的老人”“撂荒地”“菜变”……因蔬菜造假而痛心，为农药超标受害而呼吁，食品乱加添加剂而发指，药物乱涨价而激愤……深悟“穿在身上的故乡，谁也脱不去”，“窑洞”“乡戏”“炊烟”“汗水的颜色”，挥洒泼墨，直抒情怀；关注粮食浪费，细品“碗里的滋味”，抨击“街头乱象”……在麦收季节写《连阴雨》，“蹲在屋里也避不住雨/话题总被淋得湿淋淋的”，没有对农民生活的真实体验，是写不出来的！他写《故乡的黄土地》：“故乡的土地是酥软的，适宜/生长庄稼，生长丰收，生长/质朴，真诚，勤奋，良心……”没有对其无私的挚爱，深厚的感情，是领悟不到这般深刻的地步……

 

    在曹诗中，黄土地所繁衍的一切已和他的心灵、语言融为一体。他情系弱势群体，和人民心连心，歌颂“非遗”，民间艺术，写香包，剪纸，歌谣，民艺展览……关心地震，冰冻雪灾，旱涝水患，非典，禽流感，“非洲猪瘟”，新冠疫情……人民的安危都在诗里无不得到钟情的体现。他的诗就像小麦的毛根，直扎到民心这块土壤的最深处！有人打趣说“曹焕荣把故乡黄土地的山山水水、一草一木都诗化、写完了！”是啊，这种爱心是难能可贵的！不爱故乡的人，很难说能做到爱国。

 

    他的诗直击人的心灵，有感而发，以情动人，深受欢迎。河南网友芬芳点赞“曹老师的诗歌是用心血写的，震撼心灵！”庆阳曹新民回忆，“苦乐童年，终生难忘。生我养我的故乡，犹如人的童年，被多少文人墨客讴歌抒写了数千年，都不及你《山乡岁月》如此亲切如此真切如此强烈的感动。真诚的为你点赞！”甘肃读者语视行留言：“言为心声。情到深处难自抑，字字句句化作诗！这是小爱与大爱的融合和倾诉，这是对祖国最坦诚的表白与讴歌！是诗人蘸着满腔心血书写的忠诚卷！”

 

    陕西天涯比邻读后赞“曹老师的每首诗都充满烟火味，读来清新可人！”南京吴虹芸点评：“又在您的字里行间领悟到不一般的诗词意境。纵观老师的创作亮点，围绕主干，在周围肆意泼墨，任意挥洒，生发出许多枝叶，让读者在浓荫之下，尽情享受清凉。其次是提炼生活，书写阳光。总揽老师文字的艺术取向，都有这种感觉，从生活中汲取营养，通过内心真切的呼喊，用充满阳光的文字，给人以进取向上的正能量和生活的激情。诗化的语言，处处闪动着灵光。把写诗的神韵融化到了心灵深处，读之更加优美，更显含蕴悠长。”

 

兰州诗友何世斌“诗赠曹焕荣先生：

此人不简单，勤勉未歇点。

埋头赋骚诗，放眼全球观。

思想颇敏锐，立场堪定坚。

资料频收集，所知皆奇鲜。

桃李羡芬芳，诗作十多卷。

政协颇赏识，五届任委员。

    重视交友朋，芝蘭馨文苑。”河北诗评家雨田祝福曹焕荣“诗心不老，青春永驻！”（另发专论）；未谋面的北京首都师范大学教授湘牛看到曹焕荣的诗，激动地评价，“您的诗，我是真喜爱！您的勤奋，我是真敬佩！您真是我心中的现代李杜！”

 

诗意在丰厚文化底蕴中闪光

    有人开玩笑说，“曹焕荣大半生写完了故乡黄土地上的山山水水，一草一木，历史人文，世事风物，人性心灵。”这话中肯。诗人悟性很高，罕见的勤奋，写作视野十分广泛，题材非常丰富：帝王，英雄，百工，黔首……蚂蚁，金蝉，布谷，苍鹰……，地理农事，天地晴阴，爱情婚姻，人间万象……悼亡，怀念，追思，祭奠……凡是所见所闻，感悟反思，歌颂鞭笞……目之所到，笔之所及，灵犀所至，诗意所载，丰焉美焉！

 

    阅读曹诗，一派正能量，总会给人以力量和精神的鼓舞。已故著名诗歌评论家孙克恒先生著文称曹焕荣“是一位善于捕捉生活中具体场景，通过人物言行细节来抒写诗意的生活中的有心人”。西北师范大学教授、著名诗歌评论家彭金山写专文评论：“在作者一方园地里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黄土诗歌系列，写本土的那山那人，有对亲情的礼赞，有对童年的回忆，有对老区光荣历史的缅怀，更多的则是展现新时期以来土地与人所发生的变化。”“生于斯长于斯的曹焕荣，写不完唱不尽的黄土情。诗人在《我是黄土地的儿子》中写道：我的命运和黄土地连得紧紧/脐带头抹过土，身上抹过土/一出生就和黄土地有不解的缘分……”这是成就黄土诗人的根基所在。

 

    正如诗人“自白”的那样：“我是黄土地生长的，尤喜爱散发泥土的真诚和爱的气息，不被污染的大自然恬美清新的灵动风韵。我的诗若能像水珠映现太阳的光辉一样，哪怕展示一点我（劳动人民）的精神风貌 ，我也倍感欣慰。”“我以为诗不管怎么变化，诗，总是诗的。诗来自生活，生活并非诗。我在生活中发现诗，提炼诗，力求诗意地生活。生活若负我，我绝不负生活。我极力以诗开心，启智，立言，抒写家国情怀，诠释生命，和世界对话。”

 

    我不想条分缕析曹诗的艺术价值，只是欲挖掘其诗的根基，灵魂，精神实质和原动力。曹焕荣热衷关注黄土地的生命意识，命运和希望，他诗的精神境界是十分令我感动。如他写的《碑》：“那么冰冷生硬/能容得下我一颗火热的心吗//那么矮小狭窄/让我驰骋不停的思想/怎么飞起来//一刀一凿把活生生的/岁月都刻掉了，留这些/溢美之词何用？//有人看准寂寞的石头/想借一方风水，枕着/贪婪长生//有人欲树高大的墓碑/那一刹那，灵魂倒下了/只有被遗忘的虚名//还是老百姓远见/栽一棵树当替身，使福利/蓬蓬勃勃生长//要说碑，就该趁生时修起/兢兢业业，勤勤恳恳，该为后世/修为一个值得纪念的形象！”这绝非仅是诗歌的立意之美，更是诗人高大精神境界的能量闪光！

 

保护开发民俗文化的典范

    曹焕荣在他的香包研究专著《正宁香包论》中开宗明义抒写，“我不愿马上看花觅趣，欲在旱塬挖一口甘甜的深井，双手捧给饥渴的心田。”

一头是渭北煤矿油田的末梢，一头望着庆阳的大气田、油海惊羡！不知正宁有望么？我是盲者。为了回报养育我的父老乡亲，我发现了另一个丰富的“矿苗”，便默默不舍昼夜地试钻……曹诗人所说的“矿苗”正是以剪纸、香包为代表的，亟待保护研究开发的民俗传统文化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
 

   曹焕荣是这样说的，也是这样做的。1984年任县文化局副局长兼文化馆长时，他就率先带领乡文化站开始了民间艺术的调查搜集整理工作，在此基础上编辑出版了《正宁民间文学三集成》，举办了全县首次民间艺术展览。1986年在庆阳地区展出时，引起轰动，在庆阳考察的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靳之林边欣赏边拍照边做笔记，爱不释手。曹焕荣当即找了辆大卡车，把靳教授请到正宁观光。靳之林看了留县的展览激动地说：“金屋藏娇啊！原来你们的精品在这儿！”于是翻阅了县志，下乡考察，越看越爱，“身在宝山未识宝！”而曹焕荣似乎从此得到了打开宝山的金钥匙，紧紧抓住不松手：再一次组织文化专干深入全县调研考察，发现收集民艺精品，充实展览，举办“全县巧妇女培训班”，成立“县民间艺术开发公司”，打破了“文不经商，士不理财”的古训，带着展品走广州，去深圳，上敦煌，下南京，访北京，奔太原，到兰州……参加全国轻工商品、旅游产品交易会、文旅会、西交会……收到良好的效益，开阔了眼界，增长了见识，锻炼了人才，申请到5千元贴息贷款，仅香包户就收到10万元的辉煌收入！

 

    为了扩大再生产，加大宣传力度，曹焕荣在实践的基础上，刻苦学习，认真研究，撰写了《论陇东剪纸负载的民俗文化》《黄土地生长的艺术魅力——论正宁民间工艺品》《正宁香包香天下》《活着的正宁香包原生态文化》《开发庆阳香包前景喜人》《香包，高层文化的结晶》《根的文化与母语的艺术之花》《热血》……先后发表在《陇原文化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人民日报•海外版》《中国民间工艺》《瞭望》《甘肃日报》《甘肃画报》……冲破了诸多禁区，第一次由庆阳地区行署发文指定专线，吸引来法国法中友协执行局委员、艺术委员会主席让—皮埃尔.吉莱姆一行前来正宁考察；台湾文化商张上昀前来订货并资助了曹的《庆阳香包百种写意》一书的出版。受韩国民俗学会邀请，曹焕荣带着正宁香包和论文参加了在韩国举行的“端午民俗祭 国际学术大会”，首次把正宁香包介绍推广到国外。

   由于曹焕荣在香包和民俗领域的成绩和影响力，被选为庆阳市民俗学会副会长，邀请参加了庆阳几届香包民俗文化节的筹备与节会工作，参加《中国香道》等多本书的编写，被聘请担任香包展品评委。他第一次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提纲撰写成了申请非遗报告，为庆阳成功申请剪纸、香包非遗出了不少力，扩大了影响，奠定了基础，功不可没！时任庆阳市政协主席、香包民俗文化节组委会主任刘全宝曾在大会表扬他，高兴地说，“如果大家都像曹焕荣和靳之林教授这样工作，我们的香包节何愁办不好！”庆阳地区文化处在全国在庆阳举办的“中国工艺美术年会”上，书面发言中讲道：“正宁文化局和文化馆几年来坚持不懈地抓这项工作，副局长曹焕荣带领馆里的同志一心扑在组织生产和联系销售上，付出了艰辛的劳动。因此，正宁民间工艺美术开发工作上路很快，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，他们共生产民间工艺美术作品二万多件，获得经济效益10万元。产销两旺，受到领导和群众的称赞。”由于工作成绩突出，国家文化部主办的《群众文化》杂志以《诗魂》为题，详细介绍了曹焕荣的事迹。1990年10月被文化部授予“全国先进文化馆长”称号，受到表彰；1991年7月，被全国艺术科学规划领导小组、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、中国民间集成全国编辑委员会评为“国家艺术科学重点科研项目先进工作者”，受到奖励。

   正宁县开发“黄帝文化博览园”时，曹焕荣卸职县文联主席已经多年、岁超七秩，但作为黄帝文化研究会主要成员，当仁不让，又全身心地投入，搞规划，论证，出外考察，联系定像，参与现场工程……一口气编写了《百家姓图腾柱碑文百篇》，殿柱、廊亭门联，主编了《典籍本.正宁黄帝冢考证》。主编《黄帝文化》杂志八年，出刊16期。编制外一干又是十年！像一匹驾辕不松套的伏枥老骥，彰显了一位优秀共产党员、老诗人看重事业，不计名利得失，奋斗不息的高贵的精神风貌！

    恩格斯说“当人们意识到自己成为宝贵的社会生产力进行最佳选择时，这些人的力量就增加100倍”。曹焕荣奋进多半生，验证了这句名言。有人说“诗人是被上帝罚为不断跑步的人”。与其说这是命，天命，倒不如信为使命！他生于山村，既有父辈一样生活重担，又有被逼出来的担当；文革风雨中家庭几经折腾，多受碾压，使工作波折；已至晚年，又遭逆袭，承受打击；皆因爱生活，钟缪斯，雄心愈挫愈奋。

    在商品潮看好的当今，有人为钱奔波，有应付工作，有噩混日月，有安度晚岁，有虽已成名，笔耕停歇。曹焕荣却数十年如一日，初心不变，以诗为伴，无怨无悔，正如其诗写的那样忙的反哺人民“没时间叹息”，默默不停奉献：路上想，吃饭思，有时灵感一来，怕电光石火稍纵即逝，半夜披衣下床记录，天明整理，反复修改，直至满意；有时成不了好诗，干脆弃之另起炉灶；有时看似一首诗怎么也写不好……曾有人问，他何以能写这么多诗？究其原委，自然是“问渠那得清如许，为有源头活水来”。如艾青所写的那样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,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”。

    曹焕荣为独子，毕业分配外地，为照顾高龄双亲，乐返故土；几次上调，均未成行。其诗在黄土地上致力于“诗歌是生命中开出的语言之花”“好诗必须散发出作者灵魂的香气”，生命不息，奋斗不止，但如奥登所言“人的一生从未完成过。艺术之路是一条远途，永远无法完成。”因此，我衷心祝愿曹焕荣老同学注意休息，保重身体，在诗意生活中，在取得如此成就的同时，健康长寿！

   谨此，为序。

【曹焕荣简介】曹焕荣，甘肃正宁县人，生于1945年12月28日。1966年参加工作。民俗研究员。甘肃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诗歌学会会员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，中国民俗学会会员，甘肃民俗学会理事。曾任县文化馆长，文化局副局长，文联主席等。多半生为文，著有诗集《黄土魂》《黄土风》《黄土梦》《黄土恋》《守望》《诗心情缘》《古风新韵》，散文集《黄土情》《我生命中的文化记忆》，论集《正宁香包论》《庆阳香包百种写意》《香包情结》《黄土神韵》《中国香道》（合著），传记文学《红河丹心》（合著）；主（副）编杂志、书籍《正宁文艺》《儿女的祝福——正宁文学作品选》《正宁民间文学三集成》《看庆阳》《庆阳剪纸》《庆阳香包绣制》《正宁木偶戏》《彭粉女剪纸鉴赏》《正宁县志》《正宁史话》《正宁县民间文学大系》《正宁黄帝冢考证》《百家姓图腾柱释文》《黄帝文化》杂志等。

诗文入选《1949——1979甘肃诗歌选》《1949——1999甘肃文学作品选萃》《中国诗人自选代表作》《百年烟雨图》等全国、省级三十多种报刊、作品集，数十次获奖。诗集《黄土魂》获甘肃省文联、作家协会“优秀文学奖（未设等级奖），组诗《西行小草》获《诗刊》《绿风》诗刊优秀作品奖，诗《我追赶和太阳一同升起的祖国（外一首）》获《中国作家》杂志优秀奖。获国家文化部“全国先进文化馆长”，中国大众文学学会“中国改革开放诗词创作终身成就奖”，国际亚细亚民俗学会“保护民族传统文化突出贡献奖”等。简历入选《21世纪中国诗人大辞典》《中国当代作家大辞典》《中国高级人才传集》等。出席韩国江陵国际观光民俗祭 国际学术大会，并发表民俗论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