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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央广网北京11月18日消息(记者冯烁 韩雪莹)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《新闻纵横》报道,如今短视频直播带货盛行,而一个优质的主播人设,可以带来更多的商业价值。但是这两年,一些自导自演、恶意炒作,甚至触碰法律底线的现象也时有发生,有的还造成了恶劣影响。面对乱象丛生的短视频平台,有哪些套路需要防范?
有网友曾经这样形容——“网络上鱼龙混杂,谁知道屏幕背后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?”最近,一个坐拥2000万粉丝的大网红“牛爱芳的小春花”翻车了。因为有网友扒出这对农村夫妇曾经有个叫“坚强哥和章脆”的账号,在这个号上,牛爱芳和小春花就像是变了个人,不断地用孩子卖惨,甚至声称自己怀的孩子是脑瘫。
个中真相我们还无从评判,但是网红们设人设、演剧情进行网络炒作确实是不争的事实。团队冲突、家庭矛盾、离婚出轨、卖惨、家暴等剧情式直播已经呈现出燎原之势。一名直播带货业内人士田女士告诉记者,现如今直播带货时大家普遍都会提前写个剧本,套好招儿。她说:“其实大多数都是进行一个剧本的合作,然后双方一番推扯,讲价。‘你要多送我们家朋友一些什么东西’‘你这个价格不给力’‘你今天必须得50块钱以下’‘你这个量不够’‘你把你后面抽奖的奖品拿过来’‘你送给我们大方点行不行?’……会有这样一个剧情演绎的成分在里面。”
在电商平台上搜索“直播剧本”,关于剧本定制服务的商家随处可见。其中,电子素材和常用剧本模板一般价格在9~20元之间,里面根据不同行业和不同需求分了三十多个门类。田女士说:“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行业标准去给他们定价。因为有一些聊家常里短或者一些情感故事。有时候是真实的故事,但有时候其实也是编的故事,也需要自己花钱去雇演员配合他完成这样一个动作。”
除了直播以外,主播们还会在日常发一些短视频进行内容输出,而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养号。一些账号背靠孵化网红的MCN机构,通常都会采用同样一批脚本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短视频平台上经常会发现,主播们最近都开始夫 妻闹矛盾了,或者是两个主播之间开始吵架了。
田女士说,所谓“同质化”内容就是如此来的。对于机构而言,这些账号里的主播们其实仅仅是工具人,他们可能用的都是一套剧本。她说:“比如MCN,它做的大量的是美妆号,可能它起号的策略和思路都是一样的,有时候会去抄一些爆款视频,其实同样的脚本改一改,就可以套用在我们家这十几个账号上。因为我本身就是MCN,就是靠着账号,把这些账号从小养到大。比如10个账号,我养下来能活6个账号,那也是ok的。”
有网友戏言——“秀场不演戏,赚钱都费力;带货不流泪,直播难上位。”不过,近些年我们看到,国家层面针对直播营销领域也没少监管,为什么乱象依然屡禁不止?
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院副院长欧阳日辉告诉记者,随着直播带货井喷式地发展,也催生出大量孵化网红的MCN机构,为了在这个大蛋糕上分一杯羹,机构们注定要争抢有限的资源。他说:“据不完全统计,到2020年,MCN机构已经达到了28000多家。这么大数量的MCN机构要想活下去,就会剑走偏锋,就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逐利。”
为了遏制野蛮生长的直播带货,今年一份《网络直播营销管理办法(试行)》,将网络直播营销“台前幕后”各类主体、“线上线下”各项要素纳入了监管范围。平台也陆续升级电商内容审核机制,重点打击“演戏炒作卖货、卖惨营销”等行为。但这样的打击力度似乎收效甚微,为了吸引粉丝、增加销售额,大V们依然愿意铤而走险。
欧阳日辉表示,这是因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。目前一些机构专门培训一些“麦手”,这里的“麦”是麦克风的“麦”,这些人接受过专业的培训,甚至可以说是具有“反侦察”能力。他说:“这些‘麦手’也要经过严格训练,具备一套素质。比如首先要懂直播的规则,要避免违规;然后还要具有现场应变能力,包括语言表达或者煽情能力、表演能力。它都是经过专业训练设置的一个骗局。”
北京师范大学网络法治国际中心执行主任吴沈括表示,从法律意义上看,主播的这种行为有可能触犯法律。他说:“在这个过程当中,也要考虑主播的主观目的。如果存在一些欺诈,骗取钱财的情况,可能会触及诈骗类的违法犯罪。”
对此,欧阳日辉建议,未来针对直播营销乱象,我们的监管矛头要逐步转向。他说:“我觉得发展到现在,我们监管的重点应该开始转换,或者并重,应该要把MCN机构的整顿摆在很重要的位置,或者把对主播的监管转化为对以资本驱动的MCN机构的监管为主。”
吴沈括则建议,要对存在演绎成分的直播和短视频内容进行显著标识,让观众能够显而易见地区分真实与剧本。他说:“第一,主动标识应该成为一种义务,现在是道德义务,未来可能是一种法律义务;第二,平台要有畅通的投诉举报机制;第三,平台也可以通过巡查的方式来主动介入。这样三者结合起来,这种情况是能够得到有效规制的。”